小森不等小姨开口，拉着直接往前走了。
李山东一回头，人已经远了。
“诶诶，不是你妈叫幺妹么？你们去哪儿啊？”
小森头都不回，更懒得回应。
只听后面嘟囔着什么“没家教之类的话。”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也不值得哭。”
走到池塘边上，小森递上手帕，安慰道。
宁幺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眼泪憋回去，“不哭，大过年的，哭了不吉利。”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想哭就哭，哭完了就放下。这种人说的话跟屁一样，臭一下就过了，难道放心里堵自己啊？”
宁幺妹被小森的话惊得忘记了哭。
“你，你，你刚才好凶。”
小森说完，就发现自己的语气好像不太符合自己当前的年龄和身份，刚想转圜一二，就被小姨磕磕巴巴的话，逗笑了。
“嗯，刚才被二姨夫的话气到了。”
宁幺妹吐口气，噗嗤笑出声来。
小森一脸黑线，“小姨还笑？”
“嗯，你严肃起来的样子，很凶。”
小森无语，别扭道，“我哪里凶了？”
宁幺妹摸摸她的头，“这会儿才像个高中生的样子。刚才，我也气坏了。”
小森强忍着扒拉掉脑袋上的爪子，闷声闷气道，“二姨夫脑袋有包吧？从来没见人追女孩子追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他弟弟难道是镶金的？还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从哪里来的自信，自认为配得上小姨啊？”
宁幺妹哈哈大笑，“对，他自己以为镶金的，其实裹的煤灰。”
小森想起李山西乌漆嘛黑的皮肤，的确像是裹了煤灰。
俩人顶着北风聊了一会儿，虽然哆哆嗦嗦冻得鼻涕都快出来了，心情却开朗了。
“走吧，别冻感冒了。”小森跺跺脚，拉着宁幺妹往回走。
等她们回屋，李山东跟没事儿人一样，拉着徐山打牌。
“都要吃饭了，吃完了再打也不迟。”
徐山还没吃早饭呢，再想打，也要填饱肚子。
刚好，厨房也嚷着赶紧收拾桌椅，准备开饭。
宁家五个兄弟姐弟，孩子再加上老人，挨挨挤挤坐得满满当当，倒也热闹。
宁建枫从起床，嘴巴就没停过，上桌上随便吃了两口，就下去了。
这顿饭吃的热闹，但也别扭，尤其是小森一家人。
李山东有意无意地试探，徐山动不动刺儿两句，再加上宁方氏偶尔的爆料，兰康宁一顿饭光顾着喝酒和答话了。
宁清也没法闲着，宁芬心直口快，想说的都在脸上，宁晓梅则不然，一句话里带着好几个钩钩。
小森在旁边听着都觉得累，难为父母要得体应对，还不得罪人，至少不能让过年的氛围凉下来。
随意吃了两口，小森就放下筷子，给自家爹倒了杯蜂蜜水。
小琳如今嘴被养刁，外婆家的菜油水很足，味道也很重，吃不惯。
见姐姐下桌，赶紧也扔了碗筷。
早上还阴着天，这会儿露出点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
小森坐在门口的阳光下，脑子里胡乱转着，见小妹出来，就知道她肯定没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