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氏从来都是深居浅出,兰老爷子又是个脾气怪的。
“诶诶,康宁,你慢点儿......”
兰康宁心急,听到医生的话,才意识到自己硬拽着人家的袖子呢。
连连抱歉,“我也是心急了,大爷您别见怪......”
冯祥贵连连摆手,把滑下去的医药箱往肩上撸了撸,“没事,只是你们家是真大啊。”
兰康宁“嗯”了一声,没接话。
家再大又如何?还没自己那个快倒的泥胚房来得温馨呢。
家,重要的是人,而不是这种冷冰冰的死物。
“冯太爷爷,您先喝杯茶,我爸着急了。”小森赶紧找杯子泡茶。
这话说习惯了,等她琢磨过来,哪里能找得到茶叶?
兰康宁这才想起来,估计媳妇儿正在里面擦洗,配合女儿道,“你去里面帮帮忙,我来倒水。”
小森巴不得,这里的东西自己一点儿都不熟悉。
符燕子知道自己男人把老人家扶进来了,就钻进厨房不出来了。
兰小芝也不知被小琳拐到哪里去了,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现了。
小森进屋后,发现窗户已经被打开,散了点味儿。
“妈,我来吧。”
一个拧毛巾,一个擦拭,勉强能见人了,才拿棉被盖上。
兰康田拿来的衣服也不过是洗得发灰,打着补丁的旧衣服,勉强遮体。
小森暗暗叹口气,她实在无法理解,祖奶奶如此强势智慧的一个人,女儿怎么就这么软弱呢?
就算打不过,还不会跑吗?
往前走几步是大儿子家,后面是小儿子家,怎么就沦落到铺稻草睡杂物房呢?
看小叔的态度,估计是真不知道自己亲娘被打了。
好好一个大年初一,本来是给爷爷奶奶拜年,一家团圆,结果竟饿着肚子,一身疲惫的回去。
小琳肚子饿,早就回去了。
医生摸骨,说胸骨有骨裂的可能性,外伤倒是小事,养养就好,但昨晚冻了一夜,就怕风寒侵体,出其它的毛病,毕竟年纪在那里。
开了两幅药,和兰康宁回诊所抓药,小森则守在窗前,用湿毛巾物理降温。
这会儿功夫,老兰氏已经陷入昏迷,时不时喊出来两声,却吐词不清,狰狞的表情看得出,人很难受。
如果今晚烧退了,人清醒了,还好点。
若是晚上一直高烧,超过39度,必须送市医院,村里的小诊所没有医治条件。
熬完药,等老人家睡着,兰康宁送母女回家。
老冯氏准备了热粥小菜,大家都累得不行,呼啦啦喝了两碗,洗个热水澡,才算缓过气儿来。
兰康宁回了老宅,体温虽然高高低低,却被控制在38度以内,快凌晨才回家眯了一会儿
兰家人一晚上,也都没睡安稳,除了兰小琳。
第二天一大早,兰小芝就上门了,说奶奶烧已经退了,兰家人齐齐松口气。
法律意义上,老兰氏由兰康宁养老。
昨晚拿去的鱼肉米面,还有给医生的医药费,都是理所应当的,这点宁清在兰康田把老人背进屋的时候就说了。
小芝是兜里揣满了糖,由小森送回去的。
杜若和花九歌早上吃完早餐就走了,说是要去拜访几个老友。
大年初二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