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帮他拍打掉身上的枯叶，感叹道，“是啊，干娘不止一次说咱家花开得好。也是神奇，这块地种粮食没觉得特别，自从种上花，倒是不断给我们惊喜。”
兰康宁长臂一揽，茶桌上的东西纹丝不动，跟着他往屋子的方向移动。
宁清莫名地觉得，自家男人真好看！
兰康宁见媳妇儿热辣辣地看着自己，有些躁动，“媳妇儿，你再看下去，晚上可别怪我啊。”
宁清被他眼中的光灼得赶紧撇开视线，嗔道，“你瞎想什么呢？”
兰康宁笑得一脸内容，走了。
晚上吃饺子，围着火盆守岁，送走了除夕。
大年初一，迎新年！
小森和小琳穿新衣，跪在三位老人家面前乖乖磕了三个头，又得了一轮红包。
老冯氏已经是辈分最高的，初一不用出门。
杜若和花九歌原打算初一回去，因为兰康宁一家要去老宅，被劝下再多留一天，陪陪老冯氏。
去老宅的路上，小琳背着小包包，里面都是她给堂姐准备的礼物。
父母太过安静，小森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她笑道，“爸、妈，笑一笑。等会儿爷爷奶奶看到了，又不开心了。”
小琳突然道，“爷爷什么时候开心过呀？”
一句话，把大家逗笑了。
祖宅的大门上贴着大红色的对联，明明是令人愉悦的色彩，这会儿却莫名地有几分渗人。
宁清和兰康宁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才一人牵一个闺女儿，迈过门槛。
“爷爷奶奶新年好！”
“爷爷奶奶新年好！”
两姐妹脆生生的拜年祝福，在空无一人的堂屋，响了一圈儿，又荡回来了。
“爷爷奶奶，新年好呀！”小琳又喊了一声。
小森看看爸，又看看妈，低声问，“家里好像没人哦。”
一家人正好琢磨着是退出去，还是往里走，里面突然传出桀桀怪声，吓得小琳直接钻进兰康宁怀里。
兰康宁尝试性地喊了一声，“妈，是您吗？”
黑暗处传来几声粗重的喘息，还有沉闷地咳嗽。
好一会儿，才飘出来两个字，“是我。”
宁清将小女儿拉进直接怀里，兰康宁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儿，点点头，朝里屋去了。
一进院的堂屋很宽敞，两边如今住着老人，靠最里面有有一个杂物房，阴暗且常年不见阳光，平日里都用来堆放农具。
“妈，您怎么会在这里？爹呢？”
宁清和小森一听见兰康宁的声音，赶紧进去。
小森都不敢相信，大年初一，奶奶为何要披头散发地躺在杂物房里，地下就垫了一层稻草，看稻杆儿的扁平度，绝对不止躺了一会儿。
大家七手八脚将老兰氏扶起来，才发现她浑身是伤，一动就痛得直哼哼。
宁清轻声问，“妈，您这是怎么了？”
兰康宁气得浑身发抖，“爹打您了？”
老兰氏躲闪着儿子和媳妇儿追问，只是一个劲儿哼哼。
小森心情复杂，拉着妹妹去外面找暖水壶倒热水，喝了能暖暖身子。
今天虽没有下雪，可天阴沉的厉害，早上起来，大家就穿上了最厚的棉袄。
老兰氏却只是穿着破旧的夹袄，在这样一个潮湿阴暗的房间里也不知睡了多久，刚才碰到的地方，全是冷冰冰的。
就着小森的手，喝了一大杯水，人才稍稍喘过气儿来。
打算将她扶进房内，才发现上了锁。
“爹在里面？”兰康宁的牙齿都快咬碎了，才摁耐住踹门的冲动。
“昨儿你爹多喝了两杯，你先扶我去厨房.......”
“都这会儿了，您要做什么饭呀？”兰康宁气道。
“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兰康宁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昨天可是大年三十呢。
偏啥都说不了，求救似地看着自己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