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被杜若一番说得无地自容。
自己这个当妈的，太不合格了。
杜若哪里会看不出宁清所想，担心她胡思乱想，只得把话说透彻。
“不要觉得自己没用，因为这个不是你多了解孩子，就能做到的，而是由你的眼界决定。你能看到多大的世界，对你的孩子就能多一份理解。所以，小森给你和康宁买书，建议你们学习是对的。未来，小森会走出去，你们也会走出去。小森跟我说，走出去是为了更好的走回来。我不知道你如何理解这句话。这孩子有一颗菩萨心，她希望自己有一天有能力去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小森捧着一束花回来，杜若的话也收尾了。
她相信，只要宁清不是个笨的，会听得懂。
“干妈，谢谢，我会努力的！”
宁清心里豁然开朗，曾经郁结的点，在这份话中全解开了。
她是庸人自扰，以自己短浅目光所看到的世界，去约束女儿，去矫正女儿的世界观，多愚蠢？
“妈，您和花婆婆在聊什么呢？”小森回来，自家母上大人看自己的眼神太过热切，特别不自在。
“闲聊。”杜若笑道。
好吧，这样说，明显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呗。
不过，自家娘亲有时候的确很倔，花婆婆若是能劝得动，倒好了。
她哼着曲儿，拿剪刀咔擦咔擦，左看看右瞄瞄，还不时调整一下。
虽然在宁清眼中，调整的幅度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以往，老早就开口责备，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今儿被杜若上了一课，理智地闭上嘴巴，来回观察女儿和干妈的表情。
知道两人都是享受的，看着她们上翘的嘴角，想必也是满意的，更不会说话了。
花老爷子睡得满面红光，背着手，笑呵呵地过来。
“你们在干嘛呢？”
杜若抬了下眼，继续看小森插花。
“你自己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花老爷子刚才站的是背面，多走了两步转个教，才看到被挡住的茶席。
“哎哟，这是小森的手艺？”
小森腼腆一笑，“我胡乱弄的，您帮忙指点一下吧。”
花九歌先是坐在茶席主人的面上看了一眼，点点头，又走到客人的位置上，微微一笑，但走到侧面的时候，眉心微微蹙起。
小森紧张，行家果然是一眼道破。
杜若开口道，“你够了啊，也不看看孩子才学了多久？”
花九歌笑了，“我还没开口呢。”
小森赶紧道，“花婆婆没事，不提出问题，我就无法改正。”
“你在学校经常练手？”花九歌问。
“嗯，让梅爷爷帮我弄了几本关于插花的书，然后拿小花园里的花练手......”
她一边说，花九歌边点头。
“嗯，不错，插花学习的过程，就是试错的过程。先在脑中构出你想要达到的效果，然后勾勒出轮廓，一点点去填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擦花习惯，因而气质也截然不同。小森，你现在才是学习阶段，先按照大师们的讲解去练习，直到能看懂，能讲解出一二。当一份作品放在你面前，一眼能看出哪个流派，哪个名师，大概心中就有数了，不用刻意模仿，你的风格也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