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会儿菜,花九歌端起第三杯酒,看了一眼自家老婆子。
杜若点头微笑。
他开口道,“杜若跟我说,第一次见到小森,是一个穿着旧衣面色蜡黄的小女孩,眼里有着不合年龄的沉稳和力量。她开口第一句,就是要跟我家老婆子合作。”
说到这里,小森和杜若相视一笑。
这一幕,发生不过大半年,却总感觉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
杜若笑,“是啊,我那时候想,这小女生哪来的自信?不过,我和九歌那时候的生活已经那样了,也想象不出更坏的样子。小森的出现,就像生活中的一个惊喜,不知不觉,就将一切都改变了。”
小琳终于听懂了,却不依了,“那我呢?花爷爷还说我是他的惊喜呢。”
花九歌哪里舍得小琳难过,赶紧附和道,“是的是的,你姐姐是婆婆的惊喜,你是爷爷的惊喜!”
小琳听闻,小脸儿上绽开了笑。
花九歌安抚好小琳继续道,“我们其实有儿女,也有孙子孙女儿。”
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低沉。
杜若接口道,“不过,我们都想明白了。儿女和父母,生养只是前世的一份亏欠,这一世还清了,便不能强求。”
花九歌点头,“我们回到青市,是做好了老死在那座院子得打算的。”
老冯氏听了心里难受,打断道,“今天过年,不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所有人都笑,尤其是小琳,从进入腊月开始,就没少犯口禁,见花爷爷也被责怪,心有戚戚焉,闭眼搓掌道,“花爷爷,打打嘴,祖宗莫怪莫怪,小辈儿不懂事......”
絮絮叨叨把老冯氏平日里常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把桌上人笑得肚子疼。
杜若笑得眼泪都下来了,看着一脸囧的花九歌,“听见没?别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老祖宗会怪罪的。”
小琳点头,“你们别笑,老祖宗是这样说的,祖奶奶,对吧?”
老冯氏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泪,赶紧回应,“对对,我奶奶当年就是这样教我的。小琳真棒,全都记住了,一个字都没错。”
话一说完,所有人都狂笑。
之前的一点伤感,全跑了。
“行了行了,这杯酒还喝不喝了?”花九歌也没想今儿提杯酒,竟然被打断数次,还被训了一顿,哭笑不得。
“喝,喝,你长话短说,啊哟,我肚子笑得都痛了。”杜若一边笑一边揉肚子。
宁清和兰康宁桌下的手一直牵着,他们一直跟着笑,笑得满眼满心满腹都是幸福。
兰康宁在心里默默道:家,就应该是这样的。老人健康,妻儿脸上带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那我长话短说,人这一辈子其实被埋了好多彩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跳出来了。就像我们老两口在绝望中看到小森两姐妹一样,所以,如干娘所说,无论未来是顺境还是逆境,都不要轻易放弃,鼓励自己努力再努力些,可能转角就是满眼的风景。”
杜若跟着举起酒杯,“是!小森和小琳也好,清儿和康宁也罢,人生很长,未来可期,同样莫测,但我们的心要坚定、善良。无论走多远,走多高,初心不变,就不会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