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哪里会猜不透他的心思，拍拍挽着自己胳膊的手，“放心吧，省城是窦恒山的地盘，有他在，肯定不会委屈了小森丫头的。”
兰康宁愈加忐忑，看着远去的车厢，“我是怕小森不懂事，给窦老惹麻烦。”
杜若大笑，扭头问他，“你觉得小森是那样不懂事的人？”
这半年来，笑得多了，眉间的皱纹反倒是浅了。
旁人看到这对母子，只觉得俩人气质出众。
半点儿想不到风韵犹存的杜若半年前，数着日子过活；而另一个后生，则是城里人眼中的泥腿子。
兰康宁不由自主挺直了胸膛，自豪的很，“不会，我家小森可懂事，可聪慧了。”
“那不就得了？走，回家，老爷子和小琳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她可是半点儿都不担心，甚至期待小森去了回来，跟自己讲讲她的省城经历呢。
这丫头，总是能给人惊喜！
早上，小琳本想来送姐姐，偏今天是少年宫学习的最后一节结业课，没法儿翘。
昨晚没少跟小森嘀咕，小森也不记得自己到底答应了多少要求，才哄着小妹扁着嘴愿意出门去。
火车上，仨人在一个车厢，两个下铺，一个上铺，。
另外一个上铺睡着个年轻人，从小森几个上车就一直未醒。
因为是短途，大家也没打算睡觉。
窦爷爷若是累了，下铺躺会就行。
“你，这是带了多少东西啊？”
窦恒山看着小森从背包里，先是掏出仨苹果，大家都摇头说吃不下，吃完早餐没多久呢。
然后又掏出三个橘子，金黄金黄，果皮薄的透亮，看着就有食欲，大家没忍住，分着吃了。
不到半小时，她又掏出一串紫色葡萄，又圆又大，上面厚厚一层白色的果霜，就像从藤蔓上刚摘下来。
然后，就有了窦恒山好奇的问话。
小森抿嘴儿一笑，“没多少啊。窦爷爷，我洗了放这儿，嘴巴没味儿时，可以吃两颗。”
窦萧果然如他老爹所说，上车开始，就拿出书来看，几乎闭口不言。
一老一少有问有答，和谐的很，时不时爆发一阵大笑。
上铺那小伙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也加入了聊天的行列。
小森前世虽看过不少书，了解了不少世界风情，但真正用脚步去丈量的地儿，却极少。
窦老却是真的有见识，无论是看到的，还是亲历过的，从他口中说出，总是让人听得出神。
老了总是喜欢热闹。
今儿难得有俩小辈儿如此赏脸，自然聊得开心，酣畅。
若是再来一碟花生米，二两小酒，就更得意了。
当然，也只能想想，自从身子出问题，家里的酒就被严格管控，别说喝，连味儿都闻不到。
嘴里嗦着葡萄，也不错。
从上车，一直到吃午饭，老人家肚子里已经装了两串葡萄、一颗苹果、一个橘子外加一大杯蜂蜜水。
“我饱了，你们去吃吧。”
老人家挥挥手，示意年轻人去餐车吃饭，他则准备小憩片刻。
窦萧放下书，看着小森，“走吧。”
小森有些担心，“可是水果不管饱啊。”
“你包里不是还有么？”
说完，先起身走了，留下瞪眼的小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