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康宁兄弟回到祖宅,老爷子已经下地了。
追过去问关于赡养的问题,闭口不言,只说法庭上见。
兰康宁急了,“您到底要啥,说都不说,直接将儿子告上法庭,是怕外人看不到笑话吗?”
老爷子正扯草,听闻起身,慢慢走过来,平静无波。
兄弟俩还以为,终于可以好好谈谈了。
结果,一巴掌甩过来,手指印加上泥巴飞溅的点子,顿时满脸开花。
“哥,你留鼻血了。”
老爷子站上田埂,食指指着自己,“你永远要记住,我是你老子。”
然后头都不回,走了。
兰康田被他冷漠的眼神,盯得浑身发麻。
这一巴掌,将兰康宁内心对父亲仅剩的一点温度,全打没了。
这一幕,也惊到了田里劳作的其它人。
兰康宁顶着五指印和泥点子,转身走了,兰康田喊他都没理。
“你说,哥他......”
符燕子担心地看着田埂上,逐渐走远的背影。
“哎~你说我爹......”
“康田,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符燕子眼睛一亮,“快,爹找你,记得别乱说话。”
兰康田有些忐忑,对女人的话也没做多大的反应,垂着脑袋跟在老爷子身后,朝祖宅的方向回了。
老爷子个头不高,一米六的身高,背微驼。
可在一米七八的兰康田眼里,依旧是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丝毫反抗不得。
宁清和小森正在门口忙活,将已经出苗,且根系良好的营养钵从棚里拿出来,放到散光处生长。
“你买的种子还真不错,竟然一个空穴的都没有。”
“爹,你回来了,脸怎么了?”
小森正拎着一筐子苗出来,见到兰康宁回来,喊了一声。
兰康宁什么都没听见,跟个木头人似的,呆呆坐在门槛上,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想什么。
宁清从棚里钻出来,见到男人的模样,担心地上前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是谁打的?康田么?他好大的胆子......”
“爹打的。”
“为什么打你?”
“不知道。”
啊?
小森和宁清气得满地转悠,却不知说什么好。
宁清叉腰一副随时要干仗的架势,“你弟呢?”
依旧是平静的语调,只是听着有些渗人。
“回去了吧。”
小森赶紧回屋拿盆和毛巾,“爸,先洗把脸,我去给你煮个鸡蛋。”
脸上的红痕太明显,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被人甩了耳刮子,放在谁身上都忍不下,更何况还挨得如此莫名其妙。
“你说爹莫不是疯了?”
宁清想到老爷子背后的图谋,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也许吧,随他折腾。咱们一家人过好小日子就行,奶奶肯定是扔给我们两兄弟了,至于爹和娘,我不知道他谋划到哪个程度,但肯定不会轻,咱们先有点准备吧。”
“难道就这样顺他意了?”宁清不甘心。
“他的性格你还不知道?越是逆着来,越是起劲儿。”
“你也说爹的性格如此,如果他只是普通的担心晚年生活就算了,我怕的是他还有别的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