莼菜小说 > 武侠仙侠 > 且试天下

第47章 离合聚散乱世魂

推荐阅读: 少年异人第一贵族,唯我华夏天骄英雄联盟光明之门娘娘玩转娱乐圈宠婚,官少的小蛮妻不是,您玩游戏从不看剧情吗!我都快成仙了,你说让我当太子?网游:只有我能看到隐藏信息爆裂书生等风轻抚你鸿蒙太玄经苏清欢陆弃阿忒亚天庭垃圾处理站好莱坞新世纪我在诸天万界都有身份快穿之我成为黑户之后带着空间混异世超级玄师系统花都小神医开局四个姐姐帮我签到大佬的骨头成精了超级御兽仙医弃婿归来上京城外张灯结彩十里红妆带着武库去异界蝶变:危险关系快穿之气运剥夺系统我的名字叫凌天贴身医生俏护士萌妻入怀:总裁,小心爱六本木艺能之神刺猬的微光造梦天师在水一方蜜恋1000次:宫少,放肆撩林烨邱映雪撒旦契约:误惹鬼才医少茅山鬼捕大唐之世家崛起至尊神皇英雄联盟之唯我独尊隋末大权臣修仙,无尽轮回漫威感官掌控我的体内住着恶灵末世之枭爷实力宠妻史上最渣仙帝茅山之捉鬼高手最强奶爸战神种田山里汉:神医美娇娘从西游降魔开始网游之金刚不坏史上最强修炼系统我跟你姐离婚了,你还不走?长生从炼丹宗师开始生而不凡棋祖10021沈寻叶晴雪锦衣王侯陈歌徐婉倒斗之抽奖系统诡异降临?还好我是十殿阎王武墓我靠玄学在异世躺赢大明文魁从斗罗开始签到女神一曲火遍大江南北,女神看我眼神不对劲明末乞丐皇帝超能警察军婚诱爱:老公,快来九天神主重生三国之雄霸天下原来娘娘是二婚偏执老公超凶哒无限之虫族降临太玄凤麟霄早安宸王殿下凡途我有一座野生动物园狼狐传奇大明超级奶爸宠妻如命:boss骗婚大作战国师大忽悠崩坏前文明,英桀们和我一起重生犯罪心理东汉末年枭雄志从白鲤开始天清锏不藏好马甲就要继承亿万家产都市终极狂兵斗罗大陆之青莲天价小逃妻:总裁,请止步无限周游世界超狂女婿孤狼战王我的美女大小姐女学霸在古代诸天世界大引流快穿:皇后只能我来当!生于1984玄幻:我的宗门亿点强从魔王村开始的魔王生活美漫世界里的黑巫师我在火影当条咸鱼快穿娇宠:隐藏BOSS,求放过剑神重生红头发女孩妾身来自21世纪千秋都市之崛起从零开始易鼎世子使不得最强特种兵之狼牙神君道惹爱成瘾明朝小侯爷奋斗在红楼
  “她毕竟还是顾全大局。”
   
    望着寒风中风惜云渐行渐远的身影,端木文声轻轻松了一口气,紧握剑柄的手也悄悄滑下。
   
    “青王……”贺弃殊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忽然之间脑中所有的话语都消失了。遥望前方,白色长衣在风中不断翻飞,长长黑发交缠,单薄纤弱得似能随风而去。他看着,许久后,所有的思绪都化为一声叹息。
   
    端木文声转过身,看向风云骑齐整的营帐,“五万风云骑……竟然五万之外还有五万。”
   
    “以青州的国力而言,拥有十万精骑并非难事,只是……”贺弃殊微微一顿,隐有些忧心,“青王的这五万精骑,不但普天未晓,便是主上似乎也不知。”
   
    “连主上也不知吗?”端木文声心头一沉。
   
    贺弃殊同样担忧,“青王暗中的力量实是不可小觑,以后真不知是什么样的局面。难怪穿雨他会这样防备着。”
   
    “穿雨虽然力阻,但主上依旧领兵救援,足见青王在主上心中的分量。”端木文声目光望向静立如雕像的丰兰息,心中是深深地感慨,“只可惜,我们来得迟了。但不论以后两王如何,我们只要记住我们的主君是雍王就可。”
   
    “是啊。”贺弃殊的目光也往丰兰息望去。所有的人都走了,可他们的主上却依然独立风中,负手望天,不知是何种心情,不知是何种神情,只是风中的那个背影,令他生出一种寂寥凄凉之感。
   
    睡里**无处说,觉来惆怅**误。
   
    欲尽此情书尺素,落雁沉鱼,终了无凭据。
   
    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注1】
   
    商城府衙后方的宅院里,凤栖梧捧着书卷低低的吟哦,然后忍不住叹息,合手掩卷。古人的诗词冷香幽独,却忒是揪人心肠。她捧起桌上的热茶,寒冷的夜里,触手温暖,抬眸,望入的却是莲花烛台上燃尽半截的红烛。
   
    “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她轻叹里带着自怜,伸手抱起矮几上搁着的琵琶,指尖一挑,幽幽的曲调便在房中响起,只是这曲中之意,却有几人能听懂,又有何人能入心。
   
    “凤姑娘,任军师求见。”笑儿轻巧地推门进来。
   
    “任军师?”凤栖梧指尖一顿,“他找我何事?”
   
    “姑娘见见不就知道了。”笑儿依是满脸的巧笑。
   
    “夜了,不方便,替我回了。”凤栖梧冷淡地道。
   
    “可军师说有很重要的事要与姑娘商议,还说与主上有关。”笑儿小心翼翼地看着凤栖梧,果然见她神色一变。
   
    “好吧。”凤栖梧沉吟片刻,放下琵琶,起身跟着笑儿走出房门。
   
    前院的正堂中,任穿雨正端坐着。
   
    “凤姑娘。”见凤栖梧走来,任穿雨彬彬有礼地起身。
   
    “不知军师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凤栖梧冷淡的眸子扫一眼任穿雨,在他的对面坐下。
   
    面对凤栖梧直截了当地问话,任穿雨并不着急回答,而是凝眸打量着她,目光里带着几分研判,仿佛在估量她的价值般。
   
    等了片刻,依不见任穿雨答话,凤栖梧起身:“军师若无事,栖梧要休息了。”说完即转身往后院走去。
   
    “栖梧,栖梧,自是要凤栖于梧,可放眼整个天下,唯有帝都堪为凤栖之梧。”
   
    身后传来任穿雨的话,令凤栖梧的脚步顿住,转身,她冷冷地看着任穿雨,“军师此言何意?”
   
    “凤姑娘之才貌万中选一,难道要终生屈就歌者之位?”任穿雨笑得一脸温和,“主上他日大业有成时,凤姑娘难道不想重振凤家声威,不想重继凤家传说?”
   
    凤栖梧看着任穿雨,看了良久,然后冰霜似的脸上罕有的浮起笑容,一时艳光满堂,让任穿雨见之心头暗喜,直以为自己所说打动了她,不想转眼间凤栖梧的笑一收,眼中尽是讥诮,“任军师能算无遗策,却是看错我凤栖梧了!”
   
    任穿雨顿时怔住,“姑娘……”
   
    “夜深了,军师请回吧。”凤栖梧却无意再继话题。
   
    “姑娘果是傲骨铮铮。”任穿雨站起身来,脸上亲切的微笑此刻一扫而光,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的肃然,“可穿雨此话,并非轻视姑娘,只因为姑娘待主上情深义重,希望姑娘能长伴主上左右罢了。”
   
    闻言,凤栖梧目中讥诮微收,“多谢任军师美意,不过栖梧再愚笨也有自知之明。况且……”她微微一顿,眼中神情辨不清悲喜,“那两人……岂容他人插手!”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望着门边消失的身影,良久后任穿雨才轻轻喃喃叹息,“凤家的人……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连绵的营阵中,搭起了一座白色营帐,格外得显眼,
   
    营帐里,白色的蜡烛,白色的帷幔,白色的人影……满目的白,仿如苍莽雪地,空旷寂寒。
   
    “你们都退下。”
   
    “是!”
   
    侍从悄无声息地退下,帐中只余白衣似雪的风惜云。
   
    宽广的帐中,一左一右两具棺木。
   
    风惜云迈开如有千斤重的腿,一步一步移近,目光缓缓移向棺内静静躺着的人,刹那间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身体似被抽离所有的力气,跌坐于地上,肩膀无法抑止地剧烈颤动。
   
    “久容……林玑……”
   
    极力压抑的啜泣自唇边溢出,她抬手,想捂住脸,却啪的一声,一个锦囊自袖中掉出,白色的绸面上是干涸的血迹。
   
    她怔怔看着地上的锦囊,耳边响起齐恕的话。
   
    “主上,这是从久容怀中找到的,想来是他珍惜之物。”
   
    她捡起锦囊,颤着手打开,囊中是一块玉佩,雪白的玉佩上那一点朱红此刻看来分外惊心,粉色的珍珠散落在玉佩周围,如同玉心沁出的泪珠。
   
    “久容……”她攥紧锦囊,泪如脱线的珍珠,滴滴滚落,滴在玉心,落在囊中,想着久容的死,顿时压抑地哭泣化为悲切的恸哭,安静中帐中一时只有她痛苦的哭声,白蜡滴泪相陪,昏黄的烛光摇曳着,帐中的一切便在一片阴凄的光影中浮浮沉沉。
   
    也不知过去多久,风惜云终于止了恸哭,将锦囊拿起,站起身来。
   
    目光转左,看一眼林玑,目光转右,看一眼久容,眷恋而不舍地左右看着,而后抬起双手,一左一右托着棺盖前移,棺盖盖住了腿,盖住了腰,盖住了胸,盖住了肩,盖住了颈,盖住了口,盖住了鼻,盖住了眼,盖住了额头……
   
    久容!
   
    林玑!
   
    闭上眼,手腕一推,就此永别!
   
    “主上。”
   
    齐恕、徐渊、程知及四名银衣武士步入帐中。
   
    “你们也与林玑、久容道别吧。”
   
    “是!”
   
    七人恭恭敬敬地拜别昔日的兄弟,叩首之时,几滴水珠落下,地上晕开浅浅的水印,再抬头,却是七张肃然无畏的面孔。
   
    “作为青州之王,作为风云骑的主帅,有些话本是决不可说出的,但对于你们几个,我却还是要说。”风惜云的声音在帐中无波地响起,她负手身后,背对七人,白衣及地,长发掩身,无形中,那个背影显得静穆而庄重。
   
    “臣等恭听!”七人垂首。
   
    风惜云眼睛看着漆黑的棺木,“以后……无论你们与谁决战,当确定不能获胜之时,你们当退则退,当逃则逃,当降则降!”
   
    “主上!”七人震惊地看着他们的主君。
   
    “因为,只有你们还活着,我才可以救回你们、找回你们!”风惜云只是静静地看着棺木,棺木中躺着她再也不能救回的人,“在我的心中,你们重过这江山!”
   
    “主上!”七人当下跪地叩首,看不到脸,可那耸动的肩膀泄露了他们激动的心情。
   
    “孤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王!”风惜云自嘲地笑笑,“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日后史上必然留下话柄。”
   
    诚然,此言确实留于史册之上,却只引得后世连连叹息。
   
    史家曰:青王能待臣将若此,足见其仁者之怀。观青王一生,才智功业,古往少有,足可谓明君。然,明知不可言,依言;明知不可为,依为。如此君王,奈何!奈何!
   
    七人俯首于地,“主上,无论他人如何评价,在臣等心中,您独一无二!”
   
    “起来吧。”风惜云转身看着他们,“齐恕,你选些人将林玑和久容灵柩送回青州。”
   
    “是。”齐恕领命。
   
    风惜云的目光再望向那四名银衣武士,沉吟片刻,道:“无寒,今日起你便是齐将军的侍卫。”
   
    “是!”无寒躬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