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箫没敢应,就算在家,她的母亲坐着,姨娘只能站着,何况这是宫里。
皇后娘娘让她起,她便起。但是腹中再饥饿也不能表露出来,她没天真到以为可以与皇后娘娘平起平坐一同进食。
童玉箫在凤藻宫前站到现在的委屈减少了一些,半恭敬半违心道:“谢娘娘,妾身不饿。”
沈沉瑜笑笑,明白是身边人故意给她的下马威,却没打算追究。
她示意玉弦给童玉箫看座:“本宫也是刚起,让宝林妹妹站累了吧?”
童玉箫赶紧摇头:“是妾身来得太早,打扰了娘娘休息,是妾身的不是,还请娘娘包涵。”
沈沉瑜心平气和地看着她,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其他没什么不对:“妹妹昨夜服侍皇上辛苦了,本宫这儿有一对南海珍珠,待会儿妹妹回去时拿上,当是本宫的一片心意。”
童玉箫刚沾上座,连忙起身:“谢娘娘。”
第一次与男子共寝,对方又是大周最尊贵的人,童玉箫紧张了大半宿,敌不过困意才睡着了,又赶着来给皇后请安,为怕失仪,上了不少妆,才掩盖住了眼底的青倦。
“妹妹不用客气。”沈沉瑜让人撤了食物。
见请完安,皇后还不让自己走,童玉箫既想趁机与皇后多亲近,心中却又忐忑不安。昨晚她********想着如何吸引皇上,竟忘了会不会惹怒皇后娘娘。
童玉箫觉得有点儿憋屈,若真的承了宠倒也罢,可要她如何与人开口皇上其实并没有碰她。
“妹妹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呢?”正走神间,沈沉瑜突然问道。
童玉箫立即收起了思绪,忍住乏累,笑着回道:“妾身平常喜欢绣绣花,下下棋。”至于弹琴什么的,还不如算盘打得好,她不敢在皇后面前卖弄。
沈沉瑜闻言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让玉坠摆盘:“正巧本宫怪闷的,妹妹要是不介意,就陪本宫下棋吧!”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起来,本宫对棋艺十分生疏,妹妹可莫要笑话本宫。”
她既说了,童玉箫焉敢不从,又见玉坠在摆盘前特意放了一叠精细的糕点和热茶放在自己面前,不由怔了一下。
沈沉瑜冲她柔柔一笑,没有多语。
童玉箫在宫门前站了大半天的委屈一下子就散了。
棋盘是上好玉棋盘,棋子圆润光滑,摸在手心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暖意,是现下最适宜的温度。
沈沉瑜让童玉箫执白子,自己执了黑子。然而,开局后不久,她便拿着棋子凝眉苦思。
童玉箫落下一子后,偷偷掀眼去看沈沉瑜,见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手里的棋子落到何处,明白了她之前所言的棋艺不精是实。
童玉箫耐心地等待着,忽然又想起了进宫前所做的功课,皇后娘娘出身丞相府,高贵顺遂,就养成了骄傲的脾气,她本以为会不将她们这些卑微的秀女放在眼中,可自进宫以来,她展现在众人面前的皆是宽容的模样,无论是谁犯了错,好似都未曾计较过。
黑色的棋子衬得她的一双手愈加白皙,从手往上瞧,入眼的是微蹙的眉,小巧的鼻子,花蜜一般的唇,她在江南见过最美的烟雨,也不及皇后此刻的柔媚,而庄重的凤袍下又是江南比不了的端庄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