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让林夕吓坏了。
毕竟这样的老怪物有多可怕，他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
年轻一辈的顶尖修士，在这些半死不活的老怪物面前，脆弱的和一张纸一样。
要不是六件魔修法宝和白骨伞护体，林夕也难逃被夺舍的命运。
虽说林夕也是魔修。
但你不能奢望苟延残喘活下来的怪物能有什么恻隐之心。
所以林夕此刻是真的慌了。
连被白骨伞镇压的老怪物也慌了。
“不可能吧，怎么会呢，那可是天谴啊！不不不，是有可能的。”老怪物声音颤抖：“毕竟是他啊，就算真的由死向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似乎对那个人既推崇又惧怕，非常的复杂。
只见光点凝聚而来。
连周围的环境似乎都变化了。
林夕好像看到了一片荒芜的大地，一个伟岸高大的身影悬空而立，横眉冷对，张狂至极，手指指向那浩渺苍穹，睥睨众生。
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苍穹震动，漫天惊雷落下却难伤其分毫。
一袭白衣迎风震动。
气息狂傲，宁折不弯。
那身影仿佛跨越了无垠的时间长河，只是静静的站着，便已然搅乱风云，惊艳凡尘。
突然他扭头看向了林夕，面容看不清晰，唯独一双明亮如至极的眼眸熠熠生辉，简直如骄阳一般灿烂。
紧接着眼眸中带上了几分戏谑：“小子，好看么。”
林夕大惊失色。
该不会对方真的活过来了吧。
但接下来他像是完全没看到林夕一般，仰头望天，平静无比的面对天地惊雷：“吾辈修士，当遇百折而不挠，千年太长，万年更长，几十万年求一缕苟且生机，太长太长。亲朋逝去，红颜凋零，即便避开死劫，逆转阴阳，在尘世绽放出第二世的灿烂又有什么用呢。”
“我还是更愿意争那一争朝夕，迎一迎那天谴，打破天地的桎梏，法则的约束，为亲人夺那一份成仙契机。”
林夕心中满是震撼。
几十万年太长，只争朝夕。
一股无言的感觉如电流般流过身躯。
这位前辈根本不屑于布局苟活。
紧接着他仰头望着诸天星辰，再次开口：“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既然能够见到这份光影，想必也是吾辈的后人。”
“如果我失败了，你来。”
声音铿锵，犹如星石坠地。
带着不容拒绝的肯定。
林夕身躯微颤，想到了钱家长辈们殷切的目光，想到了父亲眼中的自豪与得意，想到了钱家传承万代诅咒般的命运。
想到了宗主大人，想到了紫月、石重，小白龙。
想到了青云宗那么多师兄弟们。
尤其是他想到了自己此行来到灵界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寻找大道补全之法。
他不知道上古甚至更古早的魔修是为何而战，但眼前这位长辈的话语，让他浑身颤抖，内心也不由生出一股傲视寰宇的傲气，仙途万般险阻恍若不过挥手可灭。
于是他没有任何犹豫便重重点头：“好！”
“好，很好。”
那人欣慰笑笑，随后幻灭。
眼前光影消散，化作虚无。
仿佛什么都没有存在过。
林夕望着空空如也的小地穴，心中无限感慨。
这位前辈大概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