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嚣吞没了最后一缕音迹。
没有人明白他说出这番话的意思，
除了他自己之外。
但叶轩甚至不知道他是哪一座魔殿的殿主，
更不要说当面问出真相...
何况凭他如今的力量，
就算解开仙箓的封印，在真正的玄灵面前也依然是不存半分生路。
......
转眼风平浪止。
夜空洒落无数月白的星影，
照亮了下方染血的白衣。
“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是仙界出了什么状况吗？”
叶轩沉默良久，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
还是说，纯粹只是运气好罢了...
也不知这般好运还能维持多久。
“接下来，只要将杀意尽数释放后，就能够回去了，要离开得远一些才行。”
叶轩自言自语道。
掌心的疤口有鲜血淌落，
坠入了脚下的血海。
他的意识渐渐涣散，
身后凶兽的虚影却是愈加凝实，杀戮的本能几乎压过灵魂中与生俱来的恐惧，要将近前孱弱的身影吞入腹中。
若少年还是过去那位睥睨仙界的至尊，
它自然不敢心存丝毫逾越，
但是如今，
他终究只是一介凡俗罢了。
即便本质与过去相仿，
那也是弱小的凡俗...
......
不远处的虚空忽而生出少许波动，
一道娇小的倩影自天地中显出身形。
身后跟着一名黑衣束裙的女子，眼神复杂地看看被血光包裹的少年。
仿佛自最初开始，
两人便将一切看在眼里，
无论少年受了多重的伤势，
如何濒临死境，
都不曾流露出丝毫情绪波动...
冷漠到令人心寒。
唰！
叶轩的半边瞳孔被血光所取缔，在察觉到远处的异动后，近乎本能地破开虚空来到近前，裹挟百丈血势砸落而下。
身后的闾丘怜身形微动，正欲动用天地道势禁锢住叶轩。
却被白发少女抬手拦住。
吼！！
野兽的沙哑低吼响彻耳畔，
那张清秀如山水的脸庞因为血污的沾染，而显得狰狞无比，
像是沉浸于杀戮之中。
可以预见的，
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只要被血光斩中命门，就算是那具魔尸也必然会断为两截！
然而...
白发少女却是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记血光也在即将落至少女头顶时，强行止在了半空。
......
“师尊...？”
叶轩瞳孔微微颤动，
看清了那副无垢的容颜，
被血影所覆盖的右臂因为过度地收力，而不断有鲜血淌落。
南宫璇对视着少年的眼睛，
血瞳深沉如幽海，
明明与过去一般无二。
但那陌生的感觉，却仿佛疏远到了极致。
“这不是如今你所能动用的力量，即便是生死之争，也不该过分地依赖它...在你选择离开前，这是为师对你最后的衷告。”
南宫璇开口道，声音比平时更为清冷。
“......”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
沉默了会，南宫璇接着说道。
趁我，还对你抱有期待...
叶轩依是没有作声，
只是长久的沉默。
他的双眸下本有情绪涌现，但在见到那对望不到尽头的血瞳时，
又是渐渐敛去。
想要问的事情有很多，
想要寻求的答案有很多，
想要亲口听师尊说起的事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在十五长老死在穹华殿时，
他选择相信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