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往北走了数天,肉身界内的粮食也分发了三成,二人询问路上的难民后得知,再往北走三千里地,便到了浮岚国边境,而北方人几乎都在迁徙,因狂龙帝国已经下达军令,若是半个月内再不投降,便让大军开拔。
越往北,下发的粮食便越多,越往北,情景越是惊心怵目,一片片光秃秃的土地,一颗颗光秃秃的树干,树皮,树叶都被人啃光了,只有些许刚长出来的嫩芽,相信过不久,下一批难民逃难至此,树上就真不剩什么了。
傍晚时,林海二人走到一处矮山上,而正好,山上有一座空房子,两层楼,前有围墙花圃,后有草垛牛栏,只是荒废了太久,都长满草了。
林海简单的将周边野草清理了一下,留下了一些叫不起名字的花朵,屋内除了一堆篝火残骸和一些基础家具之外,空空如也。
大厅中央有篝火燃烧过的痕迹,想来是近些日子有人来到这里,林海便在原先燃烧篝火处再烧起一堆。
太阳刚下山,二人便听闻一骑马匹声由远而近。
原来是以须发半白的佩剑老者,老者下马后,牵着马匹缓缓走入院中,在大厅前驻足抬头看管良久,最终一声长叹,走入大厅内。
老者拴好马匹后,拍了拍马勃“老伙计,今晚就在这将就一晚,明天就回去。”
三人各不相干。
老人又来到林海身边,向林海借了一支火把,老人拿着火把在所有房间内都看了一遍,随后又踏着旧木楼梯,缓缓而上。
过了不久,老人又从楼上下来,将火把放回篝火之中。
“小兄弟可是逃难而来?”老人席地坐下后轻声问道。
林海摇摇头。
“那外面的花圃中的野草是小兄弟帮着清理的?”老人再问。
林海点点头。
老人笑了一声后,便不再多言。入夜后,老人找了一块转头,垫在脑后,跟马匹说了一声:躺下睡吧。那马匹竟然真的躺下了。
一夜相安无事,天边微亮之时,林海便抗起银亘轻轻悄悄的走出了大院,临走时在空地上留下一座小山干粮,其上靠着一块木牌: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只是不久之后,身后又传来了马匹奔踏土地的声音,老人骑着高头大马追上林海二人“小兄弟这是要去北方?”
林海点点头。
老人开怀大笑“小兄弟是个善人呐,想着日后必定会有人路径那座楼房,便在楼内留下一座小山,更是留下一块善言木牌,敢问小兄弟是哪国之人,出自何门何派?”
林海挠了挠脖子,轻言道“晚辈从大梁来,并无门派。”
老人牵着马匹,与林海一同徒步行走“大梁...哦,九百年前,梁承午带着诸多氏族打下了锦南洲极南之地,其中三处地域拱手送给了它们原先的主人,也就是现在的楚岳涧三国了,大梁历来的皇帝都讲仁义,小兄弟出自大梁,没错了...”
听闻老人的赞赏后,林海笑了笑“前辈廖赞了,晚辈此番作为,只是碰巧路过此地,碰上这等人祸,能帮的,就尽量帮衬一点,说不定日后我也遭此大难,到了那时,老天说不定也会挣开点眼缝,派人救我一回呢。”
老人笑着点点头“如今这般惨状,不少山上之人,都在趁火打劫,如小兄弟这般...我一路而来,还未曾见过。都说上天有怜悯之意,好生之德,可那些自称天上人的神仙如今一个个都化作了豺狼虎豹,张开血盆大口,趁着我浮岚国遭劫之时狠狠咬上一口,你说着是为何?”
“修行未到家罢了。”
老人哈哈大笑,对着林海竖起了大拇指。
三人就这么结伴而行,夜晚微凉,林海就将篝火烧的旺旺的,地上野草都被之前走过的难民扒光了,就连树叶也都不留一片,老人的马匹在夜里饿的直叫唤,林海问过银亘,知晓原因后,便从肉身界内拿出些许干粮,一会就被马匹给吃完了。
原本睡在一旁的老人,肚子也在咕咕叫唤,林海这才想起,老人可是凡人,不像自己二人已经辟谷了,于是也捧着干粮到老人身前。
老人起身接下林海的干粮后,不禁感慨道“来时将干粮都给难民了,没想到啊,我冯世千也会有会有挨饿的一天。”
老人苦笑着将手中干粮吃下,第二天继续上路,老人脚力不行,就骑马,林海二人便御剑飞行在老人身边。
直至第七天时,老人骑上马匹与林海二人道别后,往西北绝尘而去。
林海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问道“看出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