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雪霜用波澜不惊的口气说,卫宵和个女的去美国了,然后不待各人反应,独自回屋了。
李淑琴对着雪霜的背影说了句:“都是自己作的!”然后堵气似地大口吃饭,没多久就连连打嗝。
雪枫和小然的心情也跟着不好了,勉强吃了几口就都放下筷子。
下楼买了几罐啤酒和一瓶矿泉水,雪枫敲开雪霜的房门。
坐在床头,雪枫拉开一罐啤酒递给雪霜,自己拧开矿泉水瓶:“很小的时候爸在吃饭时给我们几个尝他的酒,小然喝了马上吐出来,我也觉得苦苦的怪难喝,只有你爱喝,爸说这丫头是个好酒的,以后可以陪我喝两杯。”
雪霜轻轻扯了扯嘴角:“爸对我们一视同仁从不厚此薄彼,他喜欢三个女儿,甚至有点儿纵容。后来我常偷喝他的酒,他也不声张,怕妈骂我,偷偷和我约定节假日时可以喝,但要一点点来,说酒量和学习一样,要慢慢培养。”
这事儿雪枫还是第一次听说:“爸竟然允许你喝酒,还教你培养酒量?”
雪霜说:“爸有他的道理,他说女孩子应该会喝一点酒,免得以后被人灌醉了吃了亏。”
“爸不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让你去学跆拳道、自由搏击、女子击剑什么的吧?”
雪霜点点头:“还真是。你知道妈反对我学这些,她想我去学艺术,像小然一个做个淑女。爸就跟她说,女孩子要强悍一点儿才能保护自己不受欺负,我当时觉得爸说的特别有道理。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身体强壮又有什么用呢?就算练成金钟罩也没用,有几个女人的内心能练到刀枪不入?还不都是一样脆弱不堪。”
看着雪霜大口喝进下整罐啤酒,雪枫叹了口气:“不能相信是吗?毕竟曾经那样美好。不甘心是吗?毕竟都曾那样用心。”
雪霜目光怅然:“何只用心而已。那时候,他巴不得每天和我腻在一起,刚分开一分钟就开始想念;我说什么他都爱听,在一起整整一天,晚上电话还要追过来,躲在被子里聊到后半夜,竟然不困;偶尔和他发了脾气,不理他,大冬天的就直直地在楼下站着,见我下来双眼通红委屈得像个被大人抛弃的孩子;多走几步路怕你累、打个吊瓶怕你疼、连不小心折断了根指甲都要关心半天……谁知道,后来……”
雪枫接上去:“后来当你是保姆一样替他做所有家事,却觉得理所当然;后来你多和他聊一会儿就觉得你太烦太啰嗦;后来可以整晚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出去玩乐;后来,当你是家里的一件家具,没有心没有感情不要动不要说话,最好安安静静呆在那里,只管提供做家事生儿育女的功效就好……完全不记得,当初疼你爱你的人是谁,以你为荣的人是谁,许了你一生一世倾心相待的那个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