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水都已经烧干了两个人才回过神来。
唐初露的眼睛红红的，连忙站起身，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已经烧焦了的锅，“那个……我就把这些东西都给洗一下。”
陆寒时点了点头，“我重新开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炒了一桌子菜。
当然基本上都是陆寒时动手，唐初露没怎么出力，就在一旁打着下手。
看得出来陆寒时已经有几年没有进过厨房，一开始有些生疏，后来也渐入佳境。
等两个人把饭菜都端上桌的时候，唐甜甜也刚好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揉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推开房门走出来，看到陆寒时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
她先是有些朦胧地眨着眼睛，反应过来之后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砰”地一声关上——陆寒时尴尬地停在原地，一时间过去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就那么站着。
唐初露看到他略有僵硬的背影，刚要过来打圆场就看到唐甜甜已经甩上门，不由得看了陆寒时一眼。
他脸上好像没什么表情，但唐初露还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停顿片刻才对他说：“我去把她叫出来吃饭。”
陆寒时反应过来看着她，“我想起自己好像还有点事情没去处理，你们两个吃吧。”
唐初露有些惊讶，“可是你做了这么大一桌子菜，你不吃多浪费啊……”陆寒时轻笑了一声，在她的鼻尖上点了点，“别忘记现在你已经是一个富婆了，还在意这一点东西？”
唐初露抿了抿嘴角，低着头，“我不是真的怕浪费，我的意思是……”他做了这么一桌子菜，都还没有坐一下就要离开，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陆寒时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没有挑明，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他转身要离开，唐初露也没有留他，就这么看着他走出去，自己慢慢走到玄关处看着他。
陆寒时忽然喟叹了一声，走到她面前抱住她，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你这副模样，会让我觉得我已经赚到了。”
“什么意思？”
唐初露瓮声瓮气的，刚要抬头，就被他按着后脑勺用力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你不知道你刚才那副模样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忽然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唐初露立刻就红了脸，抬起头来打了他一下，“你快走吧。”
陆寒时笑了一声，揉揉她的脸，“等我处理完再来找你。”
“谁稀罕你来找我？
快点走！”
唐初露“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摔门的动作倒是和唐甜甜如出一辙，母女两个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陆寒时看着紧闭的房门，轻轻笑了一声，转身进了电梯。
唐初露站在门后，过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气，转过头来就看到唐甜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房门口，就这么看着她，“那个叔叔已经走了吗？”
唐初露顿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对她笑了一下，“已经走了，吃饭吧。”
……陆寒时的车就停在楼下，他刚走过去，黑暗处就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莫归暝缓缓走到他面前，挑了挑眉，“本来以为你应该会在这边过夜，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赶了出来。”
陆寒时嗤笑了一声，知道是他，也没说什么，而是将车门甩上，随意地靠在上面，“有事找我？”
莫归暝抬眸，“先前答应过我什么事情，忘了？”
“那百分之一会给你的，只不过现在我已经身无分文。”
莫归暝蹙起眉头，“什么意思？”
“陆文瀚把我的那部分都收了回去。”
“你还真就这么放手了？”
“能有什么办法？”
莫归暝忽然觉得头疼起来，“你不打算给你的老婆孩子留一点？”
陆寒时笑了一声，“已经留给她们了，当初结婚的时候就没有签过婚前协议，现在那些东西都是她的。”
莫归暝顿了片刻，反应过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所以，我白帮你踢那两脚了？”
钱全部在唐初露的手里，陆寒时现在身无分文，所以他的那百分之一谁来给他？
陆寒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可能是你这一辈子第一次被别人白用。”
莫归暝拍开他的手，眼神冷冷地看着他，“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透过光线，陆寒时看到他嘴角上带着一点伤疤，似乎还有一丝血丝，嗤笑了一声，“你现在还在乎那点钱？”
莫归暝没明白他的意思，看到陆寒时点了点车窗，顺着他的示意透过上面的倒影看到自己嘴上的咬痕，眉眼倒是柔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