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皇宫大内,金銮殿上。
“凤爱卿,你给朕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着绣着五爪金龙玄黑龙袍的明泰帝高座于御座上,怒气冲冲地将手上的奏折底下臣子面前狠狠一扔,玉旒之下,只见他脸色铁青,神情几近狰狞。
七万大军!他的整整七万好儿郎啊!
明泰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般大动肝火,底下的众臣见明泰帝这般情形,心中暗自估量必定是出了大事,当下眼观鼻鼻观心,拢紧了衣袖,夹紧了菊花连个屁都不敢放,唯恐明泰帝一怒之下连个“臭气”之罪都能赏了。
朝堂之上静得呼吸可闻,众臣神情肃穆,唯有晋王东云越垂着眉眼,不动声色,而墨丹书侍立在明泰帝身侧,放眼整座大殿,也只有他一人敢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大殿之外天色大好,日光明烈,却烈不到大殿之内每一个人的心中,人人只觉得脚底窜上一股凉意,沿着脊椎骨直逼天灵盖。
墨丹书陪侍在明泰帝身侧,看着底下众臣,他似笑非笑的模样看不出任何心思。
还不明真相的凤黎讼老丞相毕竟是历任两朝的大臣,犹自面色不改,拢了拢明紫色衣袖,镇定从容地迈步上前,弯腰拾起了那本金皮奏折,枯瘦的手慢慢将它一展,沉沉的目光落在上头,他逐字逐句读着,反反复复,将那一篇写满了整本奏折的控告读了许多遍,似是终于了悟般,然后慢慢一合,像是合上一个六百年兴衰的家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