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就在面前，阮亦甜顾不上什么，贪婪的在陆墨含口中吸取氧气。
这个吻，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等她惊觉自己能呼吸到更新鲜的空气时，才发现他早已在不知何时松开她。
眼前朦胧的脸庞渐渐变得清晰，阮亦甜看到那张自己熟悉的脸，带着陌生的情绪。
大约是看到她清醒了，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阮亦甜，你为什么留下？”
阮亦甜睫毛一颤，干涩的张了张嘴：“大少爷……”
“为什么？”陆墨含沉声追问。
他的目光雪亮，阮亦甜觉得自己心里的每一处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自己骗不了他。
眨了眨眼，让浮起的泪光落回，她哽咽着道：“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家破产？”
陆墨含眼角跳了跳：“你留下就是为了这个？”
他言语里的不屑阮亦甜听得清清楚楚。
就好像她是为了乞讨这些帮助和金钱才留下的。
可实际上，她确实是，她甚至为了家里，接收了彭子娴的条件，而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曾经是她最不屑最厌恶的。
明明知道他和彭子娴母子之间的关系微妙，可她却接住了彭子娴伸出的那只手。
阮亦甜无比的厌恶自己。
这种自我厌恶，在听到陆墨含语气中的不屑时，向来逆来顺受的她突然感觉自己被逼到了绝路，爆发了。
“不然我能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爸爸妈妈好好的，家里也好好的，你突然这么一弄，我爸爸差点破产，他差点跳楼你知道吗？”
她就像是突然炸毛的小猫，爆发出激烈的情绪。
“你以为我不想走吗？可是我走了，我爸爸妈妈怎么办？你告诉我啊！”
“你怎么就这么坏！你除了欺负我就是欺负我！你看不起我！我讨厌你！讨厌你！”
本来喉咙被陆墨含扼住过就很不舒服，再嘶喊出这一番话，她的嗓子就已经哑掉了，最后那句讨厌你，喊破了喉咙才发出声来，听起来撕心裂肺。
陆墨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爆发，看着她恢复平静，他翻身躺到一旁，拉起被单把两个人盖住。
情绪宣泄后的阮亦甜，抱着自己蜷缩在一旁，压抑的哭着。
而陆墨含看着天花板，眼中满是苦涩。
他欺负她？他看不起她？
扯了扯嘴角，陆墨含无声的笑了下，淡淡的开口道：“阮亦甜，你家里这十年是什么情况，需要我告诉你吗？”
哭泣声暂缓，阮亦甜从被单里探出满是泪痕的小脸。
“你父亲原本是个小商人，他能力有限，但是心很大，这十年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已经帮他太多，多到他什么都依靠我，我一撒手，他就要跌倒，这是我的错？”
“你姐姐看你有什么就想要什么，你来求我，我能满足的都满足，就连辰星私立学院的学费也没收她的，这是我的错？”
“你的家人过生日，我帮你准备礼物送回去，大家皆大欢喜，这是我的错？”
“阮亦甜，我看不起你，我欺负你，你真的这么觉得？”
“好的！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我已经说了让你走，那你留下干什么呢？你留下来埋怨我对你不好？”
陆墨含笑了下，那笑容比黄连更苦。
“阮亦甜，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