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山岗之上,李信慷慨高歌: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李信和他身后二三十残兵悲壮高歌: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桑难平!”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以争锋?”
李信挥剑自刎:“岂曰无衣?”
哧!
鲜血飞溅,李信咽喉飙血,身躯徐徐后仰。
二三十名残兵齐齐拔剑自刎:“与子同袍。”
哧哧哧……鲜血飞溅,一人接一人自刎而亡。
昌平君、项燕、昌文君三人伫立良久。
“报!”
季布策马而来,下马汇报道:“百越王天泽传信,秦国五万后军已尽数全歼。”
昌平君问道:“蒙恬与十万中军呢?”
季布面色不甘道:“蒙恬亲率大军杀出,十万中军只留下近七万;而且我军死伤三万多人。”
“此刻,胜七、吴旷两位农家兄弟正领兵追杀蒙恬。”
昌平君轻叹一声道:“竟没能留下蒙恬,可惜了。”
“以蒙恬的潜力和才华,将来成就定不输给王翦。”
众人一怔,包括项燕在内,他们都没想到——昌平君对蒙恬的评价竟如此之高。
昌平君说道:“穷寇莫追,传令胜七、吴旷退兵,蒙恬此去必是河南南阳,那里还有内史腾八万大军,追上去也无济于事。”
“接下来,承诺给百越之地的物资尽数送给他们。”
昌平君望向西方,说道:“一夜之间折损十七万正规军,郢都两万守军,折损近二十万大军,嬴政必然大怒。”
昌文君附和道:“十余年来,这是秦国最大的一次失败,也是嬴政最大的一次失败。”
“嬴政将举全国之力雪耻,秦楚决战就在当下。”
项燕颔首道:“所以,天泽这样的盟友,我们还需要拉拢。”
昌平君沉吸一口气道:“项燕将军,接下来全看你了。”
“秦楚之战,谁胜谁负将决定天下归属。”
项燕面色一沉道:“老夫定不辱使命。”
对昌平君,项燕是十分钦佩的。
昌平君之父,楚考烈王对他项燕、项氏一族有知遇之恩,是楚考烈王让他攻打百越之地叛军,获取丰厚军功,成为朝堂大将。
也是楚考烈王让他成为司空,成为楚国三公之一,为他成为大将军铺平道路。
而昌平君的政治抱负、文韬武略、运筹帷幄还要远胜楚考烈王,足可媲美楚国历史上的楚庄王、楚怀王两位霸主。
项燕位极人臣,渴望辅佐一位明君,尤其是见到楚考烈王之后的李园李嫣乱政、春申君黄歇乱政,以及两代楚王不堪大任,项燕更加笃定——昌平君是楚国最需要的王。
这一次歼灭李信十七万大军就是昌平君能力的最好证明。
七日之后,三十万楚军、十万青壮乘胜追击,郢都为首的一大片失守疆域重归楚国统治,楚国军民士气大涨,文武官员为之沸腾。
而嬴政和秦国…
秦都咸阳,章台殿上。
嘭!
嬴政面色愠怒,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第一次如此震怒,长袖一挥,手中情报扔掉,怒斥道:“贼子、贼子,昌平君、昌文君这帮乱臣贼子。”
尉缭、李斯、姚贾,桓齮、羌瘣等人纷纷跪拜:“王上息怒。”
百官跪拜,面色惶恐:“王上息怒。”
嬴政起身,指向百官,威严气场全开,幽邃眸子弥漫杀意,质问道:“息怒?我问尔等,你们让寡人如何息怒?”
“郢都两万守军,前线十七万大军,近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李信等一干部将尽数战死,仅有蒙恬率领三万残军杀出。”
“如此惨败,前所未有,二十万大军血流成河,二十万大秦儿郎死于非命,寡人如何息怒?”
李斯朗声道:“王上无须自责,此战之败全因昌平君、昌文君二人。此二人生于秦、长于秦,却一心效忠于楚国,视自己为楚人。”